[斋土]草津夜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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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津夜宿
先前在江户的几日，可以说是忙忙碌碌。土方并两位干部几番挑选，共挑出二十八名可用之人。这些人大多有过同心的经历，算是先被佐藤彦五郎过筛了一番后才放到新选组几位干部面前，资质不会太差。
土方心知这点，对佐藤的感激更胜一筹。这番筛选，让他能带回去的人可是多上不少。
但在这回程路上，一路走来，气氛仍是颇为微妙。若要深究原因，恐怕是土方发现自己和伊东气场不合。这种不合，并非是能摆上明面的厌恶，更像是走路迎面想要相让，却总是思路错开、结果撞到一块儿去的不合。
斋藤多少也感受到了这点，一路越发寡言，只剩藤堂从中协调。可惜，他虽尽了努力，仍是效果平平，只能暗自庆幸几位干部表面上仍是融洽，不至于影响到这些准平队士间。
“到草津宿本阵了！“
终于，到了能歇脚的地方，藤堂总算可以不去纠结二人之间的奇异气氛。他一溜烟冲到队伍后面去通知其他人，顺便拉走了伊东帮忙，美其名曰清点人员。
——但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队伍，哪需要特意清点呢？怕是在他心中，这五月阴沉天，还没有土方带来阴沉可怕。
于是，干部就只剩下土方和斋藤了。他们先后踏入旅店，老板忙不迭地迎上来。
“武士大人来小店真是不胜荣幸！请问一共是几位要住宿呢？不如先把行李放到后面院子去吧？”
“斋藤，你先带着他们把行李放到后面去。我和老板说。”许是听到外面骚动，有其他客人拉开障子张望，观察他们这群新来的宿客。
“您看房间怎么安排比较好呢？”
斋藤没开口，只点了点头，就带着店员出去拿行李了。
“我们一共三十二人，干部四人。”土方打量了室内环境几眼，草津宿本阵没有二楼，只有一层，房间都掩在层层的障子之后。但有来时路过的围墙长度，已足够他对这里的房间数量心中有数——这里的房间数量，怕是不够他们一人一间的。
老板翻了翻登记的册子，略略估量后才开口：“三十二人啊……您看这样如何，干部两人一间，其他人四人一间。这样如何？”
“可以。”
见土方颔首同意了自己的方案，老板舔了舔略微干燥的毛笔尖：“好嘞，您先带着人分好房间，门开着的都能住人。迟些我让人去找您登记！”
是夜，土方与斋藤共宿一室。这间是这里的上段之间，同为一番间的另外两间，一间早有客人居住，另一间则给了藤堂和伊东。
“没想到，我也有机会做近藤先生当时做过的活儿。”土方就着盘腿的姿势，曲起右腿，将右手胳膊架在膝盖上。
“您是说，当年上洛时的事情？”斋藤跪坐在障子前，将保护刀剑免受雨淋的柄袋拆下，折叠后放入壁橱内。像是想起了什么，斋藤突然压低声音，用只在这房间内的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：“所幸这里房间充足，不至于让伊东先生住到和芹泽一样的地方去。”
土方一愣，未料到斋藤会如此打趣自己。他不禁哂然，哼了一声，也压低了声音：“我倒是想，但我也不会让平助难做。”
“这几天辛苦藤堂队长了。”
“你倒是不问？”土方撑头斜看着斋藤的动作，直到斋藤收拾完毕。
“不问什么，副长？”
斋藤收拾完毕后，站起身，来到土方面前再次坐下。这一来，两人的距离是更近了，只是斋藤将烛火挡了大半，土方霎时被笼罩在阴影里。
“不问我为何与伊东不对路。”
“身为副长助勤，我认为并无过问这些的必要。”斋藤看不清土方此时的表情，也没有看清的必要。他心知自己身为土方的人，只需站在土方立场考虑。
土方轻笑一声，伸出左手去揽斋藤。对方一愣，尚未来得及反应，那有如蜻蜓点水的一吻便已离开。
“平助他们在隔壁，等回去再说。”土方这话是贴着斋藤耳边说的。房间的气氛顿时一变，再不如先前那般冷冰冰，可是也仅止于此。
“您啊……”
斋藤语气轻柔得有如叹息，他摸了摸唇后，便熄灭了烛火。明日还要赶路，一切待之后再说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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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：
1、背景为东下江户选拔队士。
2、据资料，回程途中一行共32人在草津宿本阵住宿，离开时土方忘了自己的烟杆。
3、同心，为町奉行所辖的低级役人。佐藤彦五郎是日野名主，负责当地千人同心。
4、据查到的草津宿本阵房间分布图，名称带“上段”的房间共有三个，一番应是「上段の間」（附图见图一）。整个本阵的房间数量并不够单人住宿，结合住宿的名单上是”土方斋藤、伊东藤堂“的顺序进行的登记，考虑是干部两人一间，其他人四人一间。再加之登记的名字的墨浓淡不一，土方斋藤的墨迹一样，伊东格外淡，藤堂名字墨又浓了起来；且附在土方斋藤、伊东藤堂名字后的敬称不像一个人的笔记，推测是土方斋藤一间，藤堂伊东一间。（附图见图二）
5、斋藤被称作土方的怀刀。怀刀，形容得到深厚信赖的助手。
图一
图二